听到云珞珈的话,江氏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,“你这话何意?是不是跟你这次在外遇袭有关?”
云珞珈在外遇袭的事情,自然也是从云峥那里得知的。
况且云珞珈带回了一个杀手,她身为相府女主人,不可能不知道的。
她一直没想明白何人会刺杀云珞珈,现在听到云珞珈的话才明白,怕是与君青宴有关。
她想了一下,叹了一口气,“丫头呀,你想的太简单了,倘若真的有人想要针对相府,就算你不与君青宴成婚,他们依旧会针对相府。”
她拍了拍云珞珈的手,眼底露出宽慰的笑意,“别看娘每日都在后宅,但是很多事情娘都知道。你爹这个人很固执,是个很有想法,且固执己见的一个人,同时他看人的眼光也很好,比如他一直都看好安宁王,觉得安宁王是仁义之人,且有大财。”
云珞珈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。
外面天寒,江氏拉着云珞珈往东苑去,边走边继续说:“你当你的那些哥哥为何对安宁王又惧又敬重,因为他们很小时就常听爹说起,听你爹拿安宁王与他们比较。”
“其实娘知道,那些人并不是想阻止你与安宁王成婚,而是担心你爹站在安宁王一边,成为安宁王势力。”
“你这般想,就算你不与安宁王成婚,你爹看好的人,他依旧会愿意与他为谋,所以相府的安危,并不是系在你与安宁王的亲事上。”
正如江氏所说,她身在后宅,可却比谁都看得清楚。
丞相府表面上春风得意,门楣繁荣,可暗地里却危机四伏,摇摇欲坠。
她一个女人都看的如此透彻,云华序那般智慧的人,怎么会看不明白。
云珞珈没想到江氏这么通透。
听了江氏的话,她发现自己确实钻了牛角尖。
这会走到了云珞珈的小院外,江氏拉住云珞珈停下脚步。
她抬手摸了摸云珞珈微凉的小脸,“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,但是不要让自己身上的担子太重,凡事还有你父兄与娘撑着,哪里需要你个刚及笄的小丫头操心。”
她的掌心温暖,说出的话更是能暖人心,“珈儿,你要记得,你才只有十五岁,还是个小姑娘,可以尽情做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做的事情。”
云珞珈的手掌附上江氏的手背,对着她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娘,谢谢您。”
江氏的话让犹如醍醐灌顶,让她彻底清醒了。
丞相府除了她,还有她的父兄撑着。
但她依旧不能只做十五六岁小姑娘该做的,她依然要做到万全,保护她所爱的人。
“傻孩子跟娘说什么谢谢,天冷了,早些回去睡吧,让墨鸾给你多准备两个汤婆子暖被窝。”
江氏摸了摸云珞珈微凉的小手,示意她回去休息。
“嗯,娘也早些睡。”云珞珈点头,想了想,她又伸手抱了抱江氏。
在现代时,她很早就没有了妈妈,很多该妈妈跟她讲的道理她都不懂。
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母爱了,可却从江氏身上感受到了。
江氏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,对着她摆了摆手,“娘等你进去就回去睡觉。”
“嗯。”云珞珈没有再推来推去,转身进了小院。
今日确实冷的厉害,云珞珈进了屋就喊墨鸾给江氏送个汤婆子。
她坐在软榻上,用手托着腮,看着旁边给她收拾被褥的青鸢,“院里还有酒吗?去给我拿点过来。”
青鸢手下没停,把被子边塞进去,回了云珞珈的话,“二少爷酿酒的三月春没了,小姐从外面带回来的竹青酒还有些,小姐可要?”
“来点吧。”
云珞珈心里有些烦闷,想喝点酒消愁。
最近的事情太多了,她的神经都是绷紧的,得喝点酒放松一下。
青鸢答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,云珞珈忽然叫住了她,“给我添几个小菜,拿个食盒装着。”
前些日子那个杀手与君青宴说的话,她这些日子总是能想起来。
那个杀手的想法与她如出一辙,她这会突然想去找她聊聊。
答应给那个杀手的解药她已经研制出来了,她想拿着解药再问他一些问题。
她在房中等了一会,青鸢现去厨房炒了几个小菜回来。
云珞珈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和温好的酒壶往外走,交代了她和墨鸾一声,“我就去趟我二哥那,你们早点睡不用等我。”
“小姐,等等。”
墨鸾叫住云珞珈,赶紧去柜子里给她拿了件狐裘披风给她披上,“外面寒凉,夜深露重的,小姐不要太晚回来。”
她知道云珞珈不喜欢带婢女,不然定然是不放心要跟着的。
云珞珈虽说极少与她们亲近,但却对她们极好。
她从未把她们当过佣人,更是没有打骂,所以她跟青鸢都很喜欢云珞珈。
“好,早点睡。”云珞珈对着她笑了笑,提着食盒出了门。
今夜月色极好,她没有拿灯笼,仅凭着月色往后院走去。
那个杀手被云珞珈喂食了软筋散,这几日倒是没有绑起来,但是却也只能在房中躺着。
最多就是出门晒个太阳,根本无法动用武力。
他并没有被关在云峥那边,而是关在后院的一个柴房中。
云珞珈过去时,他已经熄灯睡着了。
云珞珈敲了敲门,里面迷糊的应了声,“大晚上的,记得我的应该也就只有小丫头了,自己开门进来呗,还敲什么门。”
云珞珈推门进去,那个杀手已经披着衣服坐起来了。
云珞珈拿出火折子要点灯,杀手轻嘘了声,“别点灯呀,你不觉得月下谈心更好些吗?”
云珞珈适应了黑暗,看到了在床上坐起来的他,轻笑了声,“你准备摸黑吃菜喝酒?”
她没有理会这个神经病,点亮了床头的油灯。
这个柴房的床和小几都是后添的,没有给他添置吃饭的桌子。
云珞珈直接把菜拿出来放小几上了,然后把酒杯放到了他手里,给他倒了杯酒。
“你要的解药我做出来了,但是想要的话,得拿些我想知道的来换。”
云珞珈自顾给自己倒了杯酒,轻轻的抿了一口,看了眼杀手。
杀手拧眉,端着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。
竹青酒回味甘醇,他赞叹了声:“相府的酒果然不一般,好酒。”
看到云珞珈盯着他看,他笑了笑,“嘿嘿,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,但是我可以告诉你,方才有人潜进了相府,而且还成功身退了,我感觉不像是来杀人的,倒像是来偷东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