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修诚说,打跑好几个情敌,也是真的。
城市的另一边。
沈知语见沈淑仪到家时,手里抱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。
她大吃一惊。
沈淑仪随手将花束丢到茶几上,在她诧异睁圆的目光下,走进卫生间。
当然,沈知语也跟进去了。
“妈,坤叔还在纠缠你吗?你们是要破镜重圆吗?”她问。
几乎是想当然的以为,这束鲜花来自于陈志坤的死缠烂打。
毕竟,那场婚礼失败收场后,陈志坤还有反悔迹象。
好几次被沈知语撞见,他的车开出小区……
“不是。”
沈淑仪慢条斯理卸下耳环,取一根皮筋将长卷发束在脑后。
“妈,你不会想跟坤叔,破镜重圆吧?”沈知语不放心的问。
“当然不会。他那个宝贝儿子,就是个不定时炸药桶。我不会再跟他们父子扯上关系!”
沈淑仪看向镜中,最近因为新开桃花,变得粉面细腻的脸。
明明嘴上是在骂陈志坤父子,却因为,脑子里想着最近,一直纠缠的那个男人,嘴角竟然还有微微弧度。
可恶……
一把年纪尝透爱情的苦了,难道恋爱脑还要卷土重来?
沈淑仪赶紧拿出卸妆湿巾,快快擦嘴,把嘴巴不该有的弧度挡住。
“妈,那外面那束花……”
沈知语有意思地眨眨眼,“是有人追求你?”
沈淑仪轻“啊”一声,轻描淡写的回应。
尽管如此,沈知语也有被惊到。
“妈,你可真牛。”
不得不竖起大拇指,夸夸她魅力过人的母亲,“才多久啊,这么快又有人追求。这次是谁?靠谱吗?我给你掌掌眼吧?”
“不用,我没答应。”
沈淑仪将卸妆湿巾随便摩擦,稍显得意又慵懒的声线道:“我吃了感情这么多苦,好不容易我的工作室才有起色,正是打拼事业的时候,根本不需要男人。倒是你……”
突然睁开眼,她给沈知语斜来一道凌厉的目光,“你这个年纪还不谈恋爱,想单到什么时候?”
“给你相亲,你又不乐意。你那工作也不能当作是事业,只能是图个稳定,干一辈子也就那样,还不赶紧相亲嫁人!”
“妈,你干嘛说到我身上。我们现在,不是在聊你的事吗?”
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时,沈知语是有脚下抹油想逃的心理了。
可她想想,还是很好奇母亲的追求者……
难怪这一个月,母亲都没怎么管她的事。
她经常晚上出去,跟萧默言厮混在一块,母亲也是丝毫不知,电话都没来一个。
原来,是自己开了桃花,自顾不暇。
“妈,他是你的朋友吗?还是客户?几岁,什么工作?离异的,还是单身?”
一连串抛去的问题,让沈淑仪手中卸妆的动作都慌乱了。
她赶紧低头洗脸,逃避来自女儿的连续追问。
简单回想。
她跟那位男士的认识过程,其实,也觉得不太稳妥。
初见,他是来修一款老式品牌的皮带。
明明已经破旧到可以淘汰,却提出一大堆细节的、苛刻的修理条件。
要不是看他价格出的高,她会觉得,他是对家公司找来砸场子的人。
但后来……
他一而再,再而三帮她赶跑死死纠缠的陈志坤,确实是在她这里涨了一波好感。
但目前为止,沈淑仪的脑袋还很清醒。
知道他只是在雄竞,只是想得到她,很多方面的表现都有刻意表现的嫌疑。
她还不够认识那个男人,也不够相信他。
所以,即使他现在追的热忱,她也还是坚持不答应,得继续钓着。
但也不能算钓着,因为她拒绝的已经很明确了,可他就是有礼有貌有分寸的坚持……
也不会让她不舒服,恪守礼数的待她。
这样的关系,到现在为止,沈淑仪觉得都还蛮舒服。
再加上,他一直会给沈淑仪推客户,推合作平台,也是一个令人难以拒绝的中间人。
她也就继续保持着了……
等到沈淑仪洗完脸,抬起头来时。
镜子里,倒映出沈知语倚在门边,满怀期待的表情。
“……”
沈淑仪怔然。
“你干嘛这样?”
“妈,我想知道……那个男人的事情。”
沈知语瘪下嘴唇,“你谈那么多场感情,都没有物色到好男人。所以这次,让我来帮你一起物色。你跟我多说说,让我帮你掌掌眼。”
“不必了!你妈已经决定终身不嫁!”
沈淑仪斩钉截铁道,“这个男人,你妈只拿他当跳板。毕竟他现在很上头,给我介绍了很多客户,还介绍合作平台。如果顺利的话,以后我的工作室是可以转成公司的。”
“所以,他只能是我事业上的助力。到时候,我可以邀请他一起当合伙人。但是,我绝对不会,再跟他发展成男女关系!”
“是这样吗?”
沈知语见她对这段感情已有决断的样子,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好干预。
……
而另一边。
霍天的房内。
俞修诚已将沈淑仪的资料,一一摆在霍天面前。
他就像是父亲在征求孩子的意见式的,企图劝服霍天,接受他追求这个女人。
沈淑仪因为杀死前夫而坐牢几年的事,他已经调查出来了。
但他丝毫不嫌弃,反而尤其心疼!
这样的污点,或许放在别人眼里,会觉得她是个能够杀夫的恐怖女人。
可在俞修诚眼里,她完全就是个被生活逼到走投无路的可怜女人。
“老俞,她有杀夫前科啊。”
霍天看完资料后,眉心拧成麻花,摇头直道,“你别太疯狂哎,杀人犯都敢迷恋。我宁愿你单身一辈子好好活着,也不想看到哪天,你被杀死的新闻出现在社会报纸上。”
“这个事情,我已经调查清楚。”
俞修诚特意指着资料上的案件详情,“你看这段话,她丈夫酗酒又赌博,她被家暴多年,最后是为了保护孩子,才失手杀死丈夫。”
“一切都不是她自愿的,她当时肯定是被逼到极致,没有办法,才会发生这种事。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,她杀过人啊。她杀人的勇气都有,你觉得她会不敢再杀第二个吗?”
霍天仍旧摇头,“我不同意啊。我知道,你是想来跟我分享喜悦,让我接纳你老树开花。但这种女人,我拒绝。”
“你啊,还是年纪太小。看人只看表面,这样不行的。”
俞修诚尊重他,把他当亲儿子,才将这样重大的事告诉他,让他接受。
但霍天的反应,说实话,让俞修诚挺不满意。
“看人,得用眼睛、用心去看。我这段时间跟她接触下来,她是很可爱,很坚韧,像水一样温柔的女人。”
俞修诚手指轻推鼻梁上的眼镜,“改天啊,我跟她稳了,带你跟她吃饭。到时候你就知道,她是多好的女人了。”
“我不相信。我觉得,你是在自寻死路。”霍天道。
“谁要寻死?”
突然插入的声音,低醇磁性。
来者双手环胸,行步安静,嘴角扬着戏谑性的弧度。
循声转头,霍霆琛已不知何时,出现在这个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