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伤好却疼

两人已经摊开了底牌,哪怕知晓顾凉钰的真实用意,苏饮月也得拿出点诚意来。

既然想要试探她的能耐,那便让他看好了,免得以后因为这种事情再生事端。

平白浪费时间。

互相合作,最重要的就是信任。

苏饮月笑晏晏应下:“行,殿下把人叫来吧,我看看他是什么情况。”

得了这句话,顾凉钰微微颔首,身侧便有个侍卫装扮的人站了出来。

苏饮月不动声色打量着,只见侍卫脸色红润,精气神都不错,粗略扫过周身,也没看见明显伤口,且也没有闻到血腥味。

可看向那张红润的脸,却发现侍卫正在颤栗,而且鬓角已经被冷汗打湿。

如今时节正好,不热不冷,正常人只会觉得十分舒爽,侍卫却出了一身汗。

“卑职卫平,还望苏小姐能够帮忙诊治一下。”

卫平不卑不亢来到苏饮月面前,单膝跪地等待诊断。

苏饮月并未直接动手,而是询问了一下卫平的基本情况,“你的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这期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?”

卫平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看向顾凉钰。

顾凉钰代为作答:“卫平是在为我抓流寇时被打伤的。”

苏饮月黛眉微蹙,细细思量:“当时可有伤口?”

“有,当初伤口骇人,几乎是九死一生,府医为他治疗,本来以为得将养几个月,没想到不过天伤口就愈合结痂了,之后以为没事了,没想到伤口彻底愈合后,反倒是开始疼痛难忍了。”顾凉钰将卫平的情况如实告知。

一般来说,若是受伤,伤口未愈合前,才是最痛的时候,伤口愈合意味着伤势好转,哪怕是后面皮肉长成,也只会发痒。

除非遇到特定的天气,不然的话伤口不会作痛,顾凉钰能带着卫平找到她,在此之前肯定早就已经让别人检查过了。

肯定是检查不出什么来,才会想起她。

指腹摩挲着,看向旁边的卫平,“你能被疼得浑身冷汗,证明痛感强烈,不知是怎么个痛法?是只有之前受伤的地方疼痛难耐,还是不仅仅是伤口处?”

卫平如实作答:“不仅仅是伤口,就像是整个手臂里面有浑身利刺之物来回跑,无论如何也抓不住,只能抓狂痛苦。”

话音落下,卫平再次浓眉拧紧,痛苦地趴在地上。

很显然,疼痛再次发作,哪怕是历经疼痛,刀口舔血的侍卫,如今也被痛得龇牙咧嘴,恨不得在地上打滚。

顾凉钰看见后倏地起身,匆匆来到卫平身前,给旁边的人使了眼色,几人过来将快要昏死过去的卫平搀扶起来。

“苏小姐治病便只需要靠问吗?哪怕是要问,看过之后再问也不迟。”顾凉钰剑眉拧紧,为苏饮月耽搁时间的事,已经有些不悦了。

已然知晓大部分的情况了,苏饮月没有耽搁,而是待卫平稳定下来后,为他诊脉。

手指还未搭在卫平的手腕上,顾凉钰便板着脸递过来一块帕子,遮盖在了卫平的手腕上。

“男女有别。”顾凉钰淡淡做出解释。

苏饮月眉尾一挑,并未拒绝那一方帕子,就着帕子给卫平诊断。

垂下眼帘,感受着手下脉搏的跳动,准备放血看看情况。

顾凉钰就在旁边立着,觉察出她的动作,取出匕首过去。

“我来就行,苏小姐只管告诉我需要怎么做。”

苏饮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后退半步让开位置,“放血。”

顾凉钰划破卫平的手掌,殷红的鲜血低落。

“如何?”顾凉钰看不出问题,侧头看向苏饮月。

苏饮月靠近查看,取出银针试了试鲜血,只见银针顷刻间黑透。

收起银针,苏饮月看向身侧的男人,“他是中毒了。”

闻言顾凉钰和卫平俱是脸色一变,苏饮月只当没看见,刚准备转身,就被顾凉钰捏住了手臂。

苏饮月蹙眉,撇嘴看向顾凉钰。

“如何才能解毒?”顾凉钰很快冷静下来,追问,却没有要放手的一起。

顾凉钰的掌心温热,透过单薄的衣衫,滚烫的灼烧着苏饮月的手臂,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
“此毒可解,只是我手里没有药,需要去抓药。”

苏饮月退后一步,甩开顾凉钰的手后,去旁边净手,见主仆二人没有动作,翻了个白眼。

“怎么?你们准备直接让我念都需要什么药?我倒是能念,你确定你们能记下?”苏饮月唇边带笑,然话语里不乏暗讽。

顾凉钰不动声色收起方才触碰过苏饮月的手,瞥了眼卫平,卫平了然,起身取出纸笔,以供她书写药方。

素手捏着狼毫笔,娟丽的字迹工整的落在纸张上,拿着药材名字信手拈来,没有任何迟疑。

顾凉钰负手而立在旁边看着,待她落下最后一个字,方才开口:“多谢。”

片刻后,他又补充道:“今日的事多有得罪。”

苏饮月随意摆手,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:“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罢了,只要殿下能帮我,我也能帮到殿下。”

将写好的药方递过去,苏饮月嘱咐:“按照药方抓药,一天一副,连着喝三日即可。”

顾凉钰收下药方,转手交给卫平。

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,哪怕有婚约在,我也不好和殿下待在一起太久。”苏饮月说着便朝外走去,看也不看顾凉钰。

哪怕已经定下婚约,她也不愿意让旁人觉得她非顾凉钰不可,早早的便要绑在一起。

她苏饮月,只是苏饮月,绝非谁家女娘。

顾凉钰抿唇盯着远去的倩影,心里似有什么情绪,刚准备深探,便觉察到卫平的神色。

卫平捏着药方,显然是犹豫了。

为他的伤痛,别说是府医,顾凉钰还请来了宫里的御医,皆是束手无策,开的药更是海了去了,喝了也无用。

再看方才苏饮月随意的动作,一般女子,岂能比得过宫里的御医?

顾凉钰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怀疑,初次由苏饮月为他诊治时,他也曾有过这种想法。

可他并未说什么,而是让卫平去抓药。

“按照苏小姐所言,直接抓药就行,每日按照苏小姐的提醒服用。”顾凉钰提醒。

卫平颔首应下,揣着药方离开。

与此同时,苏饮月悄无声息离开了酒楼,酒楼已经恢复安静,林家人早已离开。

走在喧闹的街道上,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,苏饮月勾唇浅笑,并未在外逗留。

京中是非多,姑娘家独自在外游荡容易惹人注意,得不偿失,倒不如回家去。

刚到家,便看见怀菊捏着一封信匆匆而来。

“小姐,有你的信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