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娅吓了一跳，脸色发白，眼底满是不甘愤怒，“我不，为什么我们要隐忍不发，眼睁睁看着别人幸福快乐，他们的幸福愉快都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。
周城南害了你的父亲母亲还不够，竟然丧心病狂要来害你，林耀，你是个傻子，为了这个女人，你简直傻透了，可她根本不配，她配不上你这样的付出，你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林耀大声斥责：“你胡说八道什么，立刻滚蛋！”
“林耀，她，她刚才说了什么？”林清如一张脸血色尽褪，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男人，眼底满是愕然不解。
“怎么会这样，怎么可能？”她喃喃自语，像是陷入痛苦的深渊。
当时林耀跟她解释时，只说他们一家得罪了人，被迫要离开，不然的话，会牵连更多。
可她从来没有详细去揣摩过他的话，更没有追究过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此时此刻，她骤然接近真相，竟然恐惧无以复加。
如果真是米娅所说的那样，那么这么多年，她一直爱错了人，信错了人，真正的恶魔，其实是她的丈夫？！
不，不可能，也不会！
周城南虽然在某些方面比较偏执，可他从来……
林清如脑子里凌乱如麻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她呆呆望着米娅，试图通过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讨厌她的女人，最大程度地接近真相。
“别相信她，她在骗你。”林耀脸色铁青地开了口，“林夫人请先离开吧。”
他这两句话，语气格外割裂。
方晚意看在眼里，也实在难以掩饰内心的震动与惊讶。
如果真是米娅所说的那样，那对林清如来说，才是毁天灭地的残忍。
“是的，是的，她一定在撒谎，周城南，不可能做出那种事。”林清如浑身发抖，几乎支撑不住。
方晚意急忙扶住她，可这个时候，她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哈哈。”米娅好似豁出去了，非要替林耀鸣不平，“林清如，你可真是好命啊，前有林耀对你呵护备至，为了你的幸福，甚至不惜硬生生咽下父母被害死的痛苦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报复。
你们两个比起来，他可真是惨透了，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回来几百父母，忘掉这里的一切，没想到还是遇到了你，被你那个完美无缺的丈夫差点害死……”
“你说够了吗，从现在开始，你不再是我的助理，我不需要你这样撒谎成性的人在我身边！”
林耀语气冷酷，一字一句好似针刺，深深刺进米娅心里。
后者脸色惨白，可即便如此，她仍然没有退缩。
“林耀，当年事发之时，受害的不仅仅是你父母，还有我的父亲，如果不是因为周城南，我们两家原本可以安稳度日，就因为他……”
她的声音哽咽起来。
这一次，林耀并没有制止。
他没有办法制止。
米娅是他父亲公司股东的女儿，帮着父亲一手支撑起公司，那么多年兢兢业业，从来没有丝毫慢怠。
可惜，也被牵连，成了一个永远沉睡的植物人。
米娅的痛苦不亚于他。
可因为她喜欢他，便一直默默守护，放下所有。
“你们，你们一定是在胡说，你们没有证据，我丈夫，他，他不会的，他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可怕的事，他一直，一直……”
一直对她很好啊。
林清如清楚的记得，周珒川一直以来将她当成一个孩子，记得住她的所有喜好，所有纪念日，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体面的礼物，不管什么时候，只要她有需求，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。
可是现在，有人告诉她，她的这一切幸福，都是建立在自己曾经的爱人的痛苦之上。
怎么会这样？
“林清如，做人不能太自私了。”米娅冷哼一声，“这些话我原本从来没打算说出来，可你们逼人太甚！不，是你那个变态丈夫，太欺负人了。”
林清如瘫软在地上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半天不发一言。
她的价值观被全面击穿了。
“清如……”林耀上前，试图将她扶起来，“这些事，跟你没关系，都是周城南他……”
“林耀，你们到底要纵容她的愚蠢到什么时候，这一切本来就是因她而起，要不是她，怎么可能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？”
米娅简简单单几句话，好似一个巨大的铁锤，狠狠砸在林清如心上。
她的心理防线全面崩塌，一时间头晕目眩，喉咙里一阵腥甜。
是血腥的气息。
下一秒，她竟真的喷出一口血来。
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漆黑。
“林女士！”方晚意大惊失色，赶忙将她扶起。
林耀更是快急疯了，帮着方晚意将林清如送到急救室。
楼道里空荡荡，只有他们三个人。
身为一个局外人，方晚意都感受到了林清如的窒息，更别说她自己了。
“林叔，是真的么？”她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林耀用沉默代替回答。
他的缄默让人害怕。
米娅小心地看他一眼，欲言又止。
“当初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？”方晚意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，再次开口。
她得知道，周城南为什么这么可怕，这么疯癫。
“我也是后来才知道，周城南其实一早就看中了清如，横刀夺爱，不过是手段狠辣了些。
当初我父亲跟米娅的父亲一起在国与人商讨一个利益丰厚的项目，没想到遇到枪击，我父亲当时就被子弹洞穿心口，不治身亡。
我的母亲，悲伤过度也撒手人寰，米娅的父亲则被流弹所伤，成了植物人，至今未醒。”
说到这里，林耀沉默片刻，才继续道：
“这起案子，很快被警方定义为恐怖袭击，可我不甘心，又顺藤摸瓜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，才得知犯罪头目跟周城南的人早就进行秘密的利益往来。
后来我跟米娅联手，抓住了犯罪集团的一个小头目，基本可以断定就是他所为。”
说起这些过往，林耀神色冷凝，好似重新走了一遍来时的路。
“对不起，米娅，我今天失控了，不该对你发火。”林耀轻声开口，“你比我更加痛苦。”
米娅瞬间泪流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