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娅咬紧牙关，直勾勾盯着林清如，显而易见，她对林耀有不同的情感。
方晚意实在有些看不下去，不由得开口：“米小姐，有些事情，不是单纯的是非对错可以判定，林先生他的确……”
“你住口！”米娅简直无差别攻击，“你也是周家人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！”
方晚意脸色一沉，“请你注意言辞！”
刹那间，她好似变了一个人，冷酷的气场包裹着她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米娅也蓦然一惊，到嘴的话就这么干巴巴吞了下去。
刚刚那一瞬，她竟然从这个花瓶一样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。
简直不可思议。
“离他远点。”米娅深呼吸一口气，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，“林小姐，你最能保护他的方式，就是离他远点，明白么？”
说完，米娅转身离去。
没过一小时，她就将林耀接走，去了别的医院。
林清如依旧呆呆坐在那里，好半天一动不动，也不说一句话。
方晚意有些担心，也一直守着她。
“晚意，你说人为什么会有两面性呢？”林清如忽然开口：
“我意识里的周城南，向来温文尔雅，谦和大度，从来不会有情绪外露的时候，所有人都羡慕我嫁了个好老公，我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，这么多年，他对我真的很好。
可是，可是他对别人，怎么会这么无情，竟然下……死手，还差点连累了你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好似夹杂着痛苦与不解。
她跟周城南以及林耀的恩恩怨怨是非纠葛，作为一个局外人，方晚意其实并没有深入了解。
她深知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道理，只是柔声宽慰着林清如，避免她陷入更加糟糕的情绪。
“晚意，不管怎么样，你跟珒川一定要好好的，他想必也已经知道这件事，我相信他不会无动于衷。”林清如抓住方晚意的手，笑着开口。
“我知道。”方晚意唇角的笑收敛了些，“我还从来没跟他吵过架，不对，他凶过我，因为我太专注于工作，我真不理解他怎么想的。”
“你看看你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，人家那是在乎你，考虑你的身体，你可不能不识好歹噢。”林清如紧张起来，对方晚意传授自己的御夫技巧。
“男人这种物种，其实很简单的，你只要适当夸一夸他，用一用他，服服软，撒撒娇，多收拾收拾自己，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，拿捏他简直易如反掌。”
林清如教得认真，方晚意也听得仔细，恨不得拿笔记下来。
两人又聊起其他话题，一来二去，弥漫在病房里的阴云总算消散了。
方晚意心里悄悄松了口气。
晚上，周城南来了。
他跟林清如好似还有龃龉，两人说了两句什么，而后就不欢而散，林清如气呼呼自己走了。
周城南也没有去哄她，而是留了下来，显而易见有话要跟方晚意说。
“爸，您有什么事直说吧。”方晚意礼貌微笑，看了一眼腕表，这会儿周珒川已经下班，八成已经在过来的路上。
“这是沃克斯集团的招标公告，你退了跟k的合作，我给你牵线搭桥，跟沃克斯集团合作，利润跟与k合作的一样。”
周城南没有半句多余的话，直接拿出平板电脑，将一份资料翻了出来，给方晚意看。
后者不由得一愣，“爸，您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字面意思。”周城南脸色微微一沉，“林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他故意接近你，是为了靠近你母亲。”
方晚意只感觉惊讶，“父亲，这不可能吧？”
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，一起来竟不敢相信这人是从前那个冷静睿智的周城南了。
他是多么有魅力的一个人啊，为什么总跟林耀过不去？
“怎么不可能，你了解他，还是我了解他，他难道会告诉你他的真实目的？”周城南语气微微加重，透着几分胁迫，“总之，你跟他退掉这次合作就是，我跟珒川会给你提供更好的人脉，用不着跟他……”
“不。”方晚意格外排斥，想都没想便拒绝，“是我先找的他，也是我拼命想要拿下这次合作，我为达目的险些死在搏击场上，好不容易可以在公司员工面前证明自己，我不能就此放弃。”
“你不需要跟他合作，同样可以证明自己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方晚意眉头拧紧。
“方晚意！”周城南忽然站了起来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，“你非要跟我作对，林耀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？”
此时此刻，周城南真的像变了一个人。
方晚意陌生的看着他，“爸，他在危急关头本可以自己逃生，却为了救我，差点被淹死，我敬重他的人品，这样的人，能跟他合作，是我的荣幸，也是我们公司的荣幸。”
周城南直勾勾盯着她，目光变得冷酷，“如果不是他，你本可以不用遭受无妄之灾。”
这句话，是间接的承认了。
方晚意忽然感觉格外窒息。
她一再告诉自己，周城南只是一时糊涂，他不可能做的出非要别人性命那种可怕的事。
可此时此刻，看着他那双阴鸷冷厉的眼睛，她只觉得胆战心惊。
是她低估了他，严重低估。
“爸，妈已经知道是你下的手，她却隐忍不发，您知道为什么吗？”方晚意忍无可忍，咬着牙，声音低沉道。
周城南目光一变，整个人身上骤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场，一言不发，却令方晚意头皮发麻。
她两腿发软，差点瘫在地上，她在作死。
“是你，告诉她的？”周城南一字一顿，声音透着杀气。
方晚意后背发凉，冷汗从额头渗出，这样强大的压迫力下，几乎说不出话。
可她不能懦弱。
“您错了。”方晚意勉强牵了牵唇角，露出几分笑容，“她比谁都聪明，只不过活得简单罢了，她很清楚是您的手笔，可她没有在您面前提起，是为了让您就此住手别再伤害无辜的人。”
偌大的房间，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