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对陆羽灵，难道有超越亲情之外的感情？
“周珒川，从前的事我们不管，但你最好尽快做出决定，莫要两头摇摆，吊着这个占着那个，这并非君子所为！”
陈奕恒见周珒川不说话，更加确定他是鱼与熊掌都想要，不免更气。
“我没有。”周珒川咬了咬牙，声音好似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。
他跟陆羽灵并没有任何越轨之处，对她的宽容与照顾，也是因为从前她对他的好。
是这样，还是仅仅只是这样？
他从前情窍未开，以为陆羽灵于他而言最是特别。
可后来这段时间，他才逐渐发现，自己的目光总会不自觉跟随方晚意。
想帮她，想了解她，想靠近她，即便她已经对他越发疏远。
他对方晚意的感情，兴许是不同的。
与此同时，洗手间里。
陆羽灵洗了手，有些狼狈地看着镜子里面色通红的自己。
她吃不惯辣，却见周珒川并不反感，也想尝试，没想到把自己搞得这样难堪。
可她明明记得，从前她跟周珒川在一起，两人从不吃辣。
他变了，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。
“怎么样，还有没有不舒服？”方晚意关切地问。
陆羽灵眸色一沉，声音不自觉变得尖锐，“真不愧是被老夫人选中的人，果然是男人克星，一个两个的，都围着你打转。”
话一出口，陆羽灵心口烦躁难耐。
她从前最不屑争风吃醋，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。
“看来你没事了，那我先走一步。”方晚意并不接招自顾自往外走。
“我跟周珒川朝夕相处那么多年，我们一起长大，一起面对过很多困难，是彼此最熟悉的人，你怎么跟我比？”
陆羽灵急了，一把抓住方晚意的手腕。
后者眉头微蹙，“陆小姐，你失态了。”
真是怪了。
她不止一次地跟陆羽灵说过，自己从无争夺之心，陆羽灵好似全没听进去。
今天不过是吃了顿饭，谁又惹她了。
“你别跟我这样假惺惺的，有本事光明正大一点，你敢说你对周珒川没有任何觊觎之心么？”陆羽灵咬着牙质问。
方晚意幽幽叹了口气，轻而易举推开了她。
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，方晚意抬起头，眼底浮现出鄙夷之色。
“觊觎？呵！”她嗤笑，“这两个字，你怎么会用在我身上，这京市谁不知道我是她的妻子，我是他明面上的老婆，我用得着觊觎他么？
陆小姐这般惶惑不安，该不会是抓不住他的心了，要我说，你更该好好经营你自己，干嘛天天专抓着男人不放？”
方晚意很清醒。
且不说周珒川对她并没有爱意，就算有，男人的爱，又能持续几时。
倒不如手里的钱财资产来的可靠。
陆羽灵看疯子一样看着她，吓到了。
“你，我就知道你对他……”
“看看，看看。”方晚意有点惋惜，“陆小姐，你不妨看看镜子里的你什么样子，你刚回来的时候，我感觉惊为天人，甚至自惭形秽。
可你现在……啧啧，为了一个男人，把你自己变成毫无光彩的怨妇，值得么？”
方晚意真的很庆幸，自己及时抽身，及时止损。
不然的话，此时此刻失态被人笑话的，可就是她自己了。
从洗手间回来，这顿饭好似变了味道，没刚刚那么香了。
饭桌上几人神色各异，各自打着算盘，唯方晚意跟陈奕帆吃得不少。
这二人一个还有大半天的工作需要完成，一个正值放纵期，自然不管别人目光，大吃特吃。
“晚意，你有什么需要，一定要跟我们说。”避开人，陈奕恒语重心长地对方晚意说：
“哪怕是你现在的婚姻，你有不满，我们也能帮忙。”
方晚意知道他的好意，笑了笑，“大哥，我自有分寸，你们不用担心。”
人总得遵守诺言，她想。
反正三年也不长，很快就过去了。
夜里回家，方晚意带了不少可以插在花瓶里的花，送给老夫人。
周老夫人亲昵地握着她的手，拉着她坐下，“晚意啊，你们两个现在……关系怎么样啊？”
她老人家喜怒哀乐全在脸上，一开口，方晚意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。
这种话题真是经久不衰。
“奶奶，这事儿得靠缘分不是，我们，我们正在努力。”
她现在撒谎，毫不心虚。
“这样啊。”周老夫人有些失望，“需不需要奶奶帮……”
“不用不用，奶奶，我们有分寸的。”方晚意余光瞥见周珒川回来了，急忙上前给他拎包。
“奶奶又催生了，你来接招。”她压低声音说道。
周珒川比她高了大半个头，两人站在一起，体型相差蛮大。
周老夫人笑吟吟看着两个人相敬如宾，十分满意。
“奶奶，今天有吃的吗？”周珒川笑着走过去。
方晚意趁机逃离现场。
她一走，周珒川那张脸便又恢复冷峻，透着拒人千里的冷。
“我都看出来了，你跟晚意是不是吵架了，我听说她哥哥弟弟来了，你有没有去打个招呼，或者请人家吃饭？”周老夫人语重心长道：
“珒川，晚意是个好孩子，你可得好好把握。”
周珒川沉默不语，他心里不是一般的乱。
甚至有些愤懑。
那个女人，猝然闯进他的生活，给他一阵狂撩，现在他慢慢不对劲了，她却轻而易举抽身离去。
简直可恶。
“珒川，珒川，你在想什么？”周老夫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“奶奶，我，我……”
他一腔心事，脑子里也是一团乱，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周老夫人看出他的纠结，叹了口气，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灵灵她只是你的姐姐，她对你有情，你对她却只是亲情，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。
不然的话，当初我会第一时间接灵灵回来而不是给你找了晚意，知道么？”
“什么？”周珒川一愣，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。
他着实震惊，老夫人竟然一语道破他的症结所在。
“傻孩子，你对晚意才是真心喜欢，不然早就跟她离婚了，怎么会留她这么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