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

等方晚意开车来到商场,组织大家开会的时候,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一句怎样可怕的话。

她竟然调戏人周珒川啊!

方晚意简直恨不得穿越回去,把当时的自己嘴巴捂住。

罢了罢了。

事已至此……

“老板,老板?”坐在她面前的那个肌肉型男微微抬高话音。

方晚意愣了一下,“怎么了?”

她记得刚刚该说的都说完了,剩下的就是大家各自忙碌,他怎么还在这儿?

“您刚刚说,我这衣服有问题。”

男模主播笑容青涩,他也才刚大学毕业,一身腱子肉都是上大学的时候练就的,本来想毕业了当个健身教练,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新的就业思路。

方晚意看了一眼这男模差点就要被撑爆的白色短袖。

这家伙肌肉究竟怎么练出来的,这也太……赏心悦目了。

她淡淡道:“衣服太紧巴,建议换大一点的,不然平台容易误会我们擦边,对花店影响不好。”

男模愣了一下,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,“老板你既然发话了,那我肯定得听。”

方晚意安排好店里的工作,正准备去楼顶喝杯咖啡缓缓神儿,不料这时,有人给她发了条信息。

“三楼奶茶店,速来。”

是之前那个人。

给她药,让她彻底弄死周珒川的那个人。

方晚意呼吸都有些不畅。

她握着手机,在原地呆滞许久,才总算压下狂乱的心跳,边往上走,边组织措辞。

约定的座位上,坐了一个陌生男人。

方晚意眉头微蹙。

一般情况下,联络员是不会更换的,除非受伤了或者有别的意外发生。

方晚意不由自主联系到周珒川这次受伤的事。

有没有一种可能,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?

“您是?”方晚意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微笑,十分淡定。

当然,就算心里有点子慌,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。

男人是个典型的丹凤眼,单眼皮,看向方晚意时,有种无法言说的阴鸷之感。

“坐。”他冷声道:“上次给你的药,你用了吗?”

一上来就是死亡问题。

方晚意心里一跳,“自然。”

“胡说八道!”男人咬着牙,狠狠瞪着她,“鹿爷让我问你一句,还想不想在周家混下去了?!”

方晚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“我,我当然想啊,我明明已经按照你们说的来做了。”

她飞快地低下头,眼底划过一抹慌乱。

“那他为什么好好的……”

话说到一半,他猛然挺住。

“姓方的,你知道欺骗我们的下场!”

“我最在乎的东西都在你们手里,怎么可能背叛?”方晚意抹了一把眼泪,“最近一段时间,我在周家举步维艰,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啊。”

“行了!”男人冷不丁低喝出声,直截了当道: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,一周之内我要在新闻上看到周珒川死亡的消息,否则,你就给我等着死吧。”

这是最后通牒。

方晚意牙齿咬紧了,直到那个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,心里的寒气才慢慢蒸发。

一周时间。

她要怎么办?

杀人是不可能的,可现在周珒川不信任她,对她防备得厉害,她说出来,他会不会给她浇一盆凉水?

更有甚者,直接判定她跟鹿爷是一伙的,那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。

现在她基本上可以确定,周珒川上次受伤,跟鹿爷脱不开关系。

所以他等不及了。

回到家,方晚意借口自己太累,早早躺下。

她窝在被子里,身子冰凉,脑子一直在转。

怎样,怎样才能两全其美。

她甚至在想,如果能借此机会彻底干掉那所谓的鹿爷,以后她也能轻松许多。

被子忽然被人掀开。

周珒川面无表情站在那里。

“帮我涂药。”他的声音也格外冰凉,像是没有温度。

方晚意沉默着起身,帮他脱掉外衣,用棉签沾水擦拭干净伤口边的血痂,再用干净棉布进行擦拭,随后上药,用纱布包扎。

她的速度不快不慢,目光格外认真,没有再因为他的优秀身材而分神。

“好了。”她低声说道,随后沉默着收拾东西,把药箱放回原位。

又躺回床上,这次她把眼睛闭上了。

男人静静坐在那里,盯着拱起来的那团被子,像是陷入沉思。

几分钟之后,他首先开口,打破这片沉默。

“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?”他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。

此时此刻,她只露了一个侧脸给他。

小脸尖瘦,轮廓分明,脸颊上没什么血色,睫毛倒是挺长,鼻子也很精致。

如果不是她身子弓起的像个虾米,倒像是一副睡美人图。

方晚意睁开眼睛,思绪有一瞬间的凝滞。

果然,他对她的一切行踪了如指掌。

既然如此,为什么他还是不相信她?

明明,她已经尽可能乖顺,尽可能满足他的要求,尽可能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。

是她对他有了期望么?

呵,真是可笑。

她的期望,就只是能被人信任,被信任,被支持,就这么困难?

“没有。”她重新闭上眼睛,把自己蒙上。

他一定知道她今天见了别人,说不定也知道她跟那个人的谈话内容。

还在这儿明知故问。

方晚意心里有点发堵,她承认自己此时的思绪与行为都不理智,可是莫名其妙的,她今天就是不想顺他的意。

第二天,她照例早起,给他送来早餐,替他收拾衣服,只是脸上少了生动的情绪,有些木然。

她走了之后,陈岩从外面进来,见周珒川正准备拿起方晚意留下的燕窝羹,急忙将他拦住。

“周总,万万不可!”陈岩将那燕窝羹拿走,“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放什么东西。”

周珒川脸色沉了下来,“怎么说?”

陈岩悻悻道:“昨天夫人又去见那个人了,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,万一她倒戈了呢,毕竟我们跟她相处时间短,也不了解她的情况,知人知面不知心啊。”

周珒川沉默。

从小到大,他一直生活在这种纷繁复杂的环境里,对于人心的把控,自以为已臻化境。

可面对方晚意,他有时竟会迷乱。